瓦格纳首领坠机事件疑云未散，普京任命的“灰发”新领袖是谁？

俄罗斯雇佣军集团瓦格纳集团的首领叶夫根尼·普里戈任（Yevgeny Prigozhin）近日坠机身亡，引发广泛关注。尽管事故原因仍在调查中，但不少分析师都认为，这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暗杀，目的是为俄罗斯消除一个日益壮大的“麻烦”。普里戈任的盟友也指责普京和俄罗斯政府是暗杀的幕后黑手。不过目前，整个瓦格纳集团在非洲各国的“业务”并未因为首领死亡而终止。此外，普京也已经任命一名集团高层担任瓦格纳集团的新首领，以期在保留瓦格纳的同时拥有更高的控制权。

暴力反噬下的暗杀，坠机原因仍然不明

俄罗斯当局日前表示，普里戈任坠机事故仍在调查中，尚未给出任何结论。针对这起坠机事故，此前互联网上有不少猜测认为，这可能是一起人为蓄意制造的事件。俄罗斯知名网络媒体Meduza撰文称，有目击者表示飞机坠毁前曾发生两次爆炸，而在网传的坠机残骸照片中有多个疑似弹孔，或与防空导弹有关，“但图像质量较低，无法准确判断痕迹的性质”。

“它在旋转中快速降落，尾部拖拽着大量烟雾。这是一架着火的飞机。看起来它的一些结构部件、空气动力学表面也都不见了。”美国资深科学和航空航天记者迈尔斯·奥布莱恩（Miles O’Brien）在看过飞机坠落的镜头后告诉CNN。“像这样的飞机……如果没有非常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是不会灾难性地从天上掉下来的。”奥布莱恩提出，这起坠机事件可能是由飞机内部或外部的爆炸引起的，比如飞机上的爆炸物，或者是导弹击中的情况。

▲坠机事故现场。

不过，五角大楼发言人帕特里克·赖德（Patrick Ryder）在24日表示，“目前没有任何信息表明”普里戈任乘坐的飞机是被一枚地对空导弹击落的。

但不少分析师和观察家也坚信，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暗杀，目的是为俄罗斯消除一个日益壮大的“麻烦”。据《外交政策》报道，作为一个“在全球范围内推崇极端暴力和恐怖主义的雇佣军首领”，普里戈任在一场飞机坠毁中被暗杀，在某种意义上正是“对其信条的一次讽刺的佐证”。

分析认为，普里戈任的瓦格纳集团此前曾试图策划一场兵变，这无疑使他成为了克里姆林宫的眼中钉。在兵变失败之后，普京并没有像许多人预期的那样将普里戈任边缘化，而是首先与中非共和国和马里领导人接触，以缓解他们对瓦格纳停止运营的担忧。普京让普里戈任陷入一种虚假的安全感，让他相信自己可以继续一切如常。普里戈任最近在圣彼得堡举行的俄罗斯-非洲峰会上与非洲领导人会面。在他去世前两天，普里戈任发布了一段视频，视频中他似乎在非洲的某个地方。

▲普里戈任

事情发生之后，超过 50 万订阅者的 Telegram 频道“灰色地带”称赞瓦格纳是英雄和爱国者，他死于被称为“俄罗斯叛徒”的身份不明的人手中。不过，目前俄罗斯官方还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任何组织和个人宣布对其坠机负责。

首领死亡并不影响原有“业务”

据路透社报道，早在普里戈任的飞机坠毁的前一天，一名俄罗斯官员访问了利比亚的重要城市班加西，以向盟友保证瓦格纳集团的战士将继续留在该国——但将在俄罗斯政府的控制下。在班加西的会议上，俄罗斯副国防部长尤努斯-贝克·叶夫库罗夫（Yunus-Bek Yevkurov）告诉利比亚指挥官哈利法·哈夫塔尔（Khalifa Haftar），瓦格纳部队将向新指挥官报告。

这一似乎早已预见普里戈任坠机身亡的军事会议，也同时预示着俄罗斯不打算放弃雇佣兵集团建立的全球网络。坠机之后，人们普遍认为普里戈任已经去世，因此，他和瓦格纳为俄罗斯在欧洲、中东和非洲建立的复杂而利润丰厚的军事和商业运营网络将变得岌岌可危。

此前，瓦格纳集团深度参与了乌克兰战争，并在叙利亚、利比亚、中非共和国和马里的内战和叛乱中作战、沿途控制这些国家的金矿和油田。当然，他们的参与正在被削弱。数年前，普京已经结束了瓦格纳在叙利亚的行动。普里戈任叛乱之后，瓦格纳的乌克兰部队将一个基地交给了俄罗斯的正规军，并开始搬迁到白俄罗斯的一个军营。

▲瓦格纳集团成员

“瓦格纳是一个正在进行的项目。有合同，这是一项业务，它需要继续，”正在写关于普里戈任的著作的美国研究员约翰·莱克纳（John Lechner）说。“从信誉的角度看，（瓦格纳）会努力给人一种事情正在正常进行的印象，他们仍然是一个合作伙伴，”他说。

在6月的叛乱之后，普里戈任加强了瓦格纳在非洲的势力。在一个他出镜的视频中，普里戈任说：“瓦格纳将使俄罗斯在所有大陆上变得更加伟大，让非洲更加自由。”路透社的评论指出， 由于俄罗斯在利比亚没有正式的军事基地，它也不能直接干预内战而不违反联合国的武器禁运令，所以它在那里的参与仍然必须通过瓦格纳或类似的组织。但由于瓦格纳集团能进入这些地区仍然依靠着俄罗斯政府署的协议，所以协议不会因为瓦格纳集团首领的死亡而告终，换言之，普里戈任是可以取代的。

不过，鉴于非洲的复杂局势，分析人士认为首领死亡和更迭会给瓦格纳在非洲的存在带来一些影响，莱克纳评论称“你不能买下一家公司，解雇所有员工，然后期望一切都以同样的方式进行。”

瓦格纳的新首领

据俄罗斯《公告报》报道，普京已经向瓦格纳集团的战士提议，由一名名叫安德烈·特罗舍夫（Andrey Troshev）的高级雇佣兵来担任新的指挥官。

▲安德烈·特罗舍夫

根据这份报道，瓦格纳的叛乱在6月底崩溃后的五天内，普里戈任和几十名瓦格纳的高级战士参加了由普京召开的会议。普京在会议中告诉瓦格纳的几十名雇佣兵，他为他们提供的多种“就业选择”，包括他们继续在新的指挥官“Sedoy”的指挥下下战斗。

“Sedoy”是安德烈·特罗舍夫的称号，这个称号意为“灰发”。根据欧洲联盟和法国发布的制裁文件显示，他是一名退休的俄罗斯上校，也是瓦格纳集团的创始成员和执行董事。

据BBC报道，特罗舍夫于1953年4月在前苏联的列宁格勒出生，他与瓦格纳集团的创始人迪米特里·乌特金（Dimitriy Utkin）紧密关联，乌特金也是前俄罗斯军事情报官员。特罗舍夫还与瓦格纳集团的指挥官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库兹涅佐夫（Aleksandr Sergeevich Kuznetsov）和安德烈·博加托夫（Andrey Bogatov）有关联。

特罗舍夫还是俄罗斯内务部西北联邦区特别快速反应分队的前雇员以及车臣和阿富汗战争的老兵。在这些战争中，他分别被前苏联授予了两个红星勋章和被俄罗斯两次授予勇气勋章。

▲瓦格纳集团的旗帜。

特罗舍夫也是2016年12月在克里姆林宫举行的一个招待会的受邀嘉宾。那次宴会传出的一张照片中，普京与特罗舍夫和乌特金站在一起，两人都戴着几枚勋章。

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非常驻学者塔蒂亚娜·斯坦诺瓦亚 (Tatiana Stanovaya) 表示，普京的这份任命意味着，他仍希望保留瓦格纳集团作为其重要的战斗力，但将选择一个更加忠诚、听话的领导人。